王建成
小區(qū)剛添了一家烤蜜薯店。周末外孫過來,就買了塊大點兒的帶回家。外孫高興地從包裝袋里拿出蜜薯,頓時一種久違的馨香撲鼻而來。掰開地瓜,金黃金黃的,再看看外孫吃得那么香甜,思緒隨著一股暖流回到了50多年前……
那時我還不如外孫大。家鄉(xiāng)魯西北一帶,多半是鹽堿地,冬天遠遠望去白茫茫一片,家家戶戶生活都很困難。為了解決群眾的吃飯問題,隊里在適宜生長地瓜的沙土地里試種起了地瓜,秋后地瓜產(chǎn)量還挺高。于是年年擴種,收獲后按照三、五斤地瓜頂一斤糧食的標準分到各戶。時間長了,老鄉(xiāng)們逐漸摸索出了許多吃法。除了直接煮著吃當干糧外,為了吃得長遠,還把地瓜切成片曬干儲存起來。等到來年青黃不接時,再在碾子上碾碎,或做成餅子,或做成窩窩頭,家庭條件稍好點的,做成里面是地瓜面,外邊包一層薄薄的白面的餅。盡管人們吃的燒心、吐酸水,但總算糊弄飽了肚子。
記得那時候,家里有時還用地瓜干換些針頭線腦的生活和日用品。為改善家里的生活,冬閑時父親和鄉(xiāng)親們?nèi)?、五成群,背著一口袋地瓜干,到南方很遠的地方換麥子,回來后精打細算,巧做細做精做,改善家人的生活。
改革開放前幾年,我上了幾里外的高中讀書。星期天返校時,母親總會給我煮一些大小均勻的地爪,在學(xué)校每頓和玉米面、白面混著吃。那時吃多少饅頭好像也吃不飽似的,地爪作為主食伴我度過了高中生活。
我入伍后不久即趕上了改革開放,部隊生活比較好,吃地瓜不但次數(shù)少了,而且逐漸成了“奢侈品”,地瓜也由以前的主角轉(zhuǎn)變?yōu)榕浣恰?/p>
這些年生活水平不斷提高,反而越來越喜歡吃地瓜了。每周總會到市場上買些地瓜,一次煮出來放冰箱里,每頓飯熱上一塊,當作主食的補充。有時看到街上烤地瓜的,也會忍不住買一塊帶回家慢慢品味。現(xiàn)在又有了烤蜜薯的,外焦里嫩,比普通紅薯更甜,口感更好,真是愛吃地瓜人的福氣啊!
地瓜在我的生活里幾十年幾乎沒間斷。同是地瓜,過去吃完全是被動的,是為了填飽肚子,而現(xiàn)在圖的是口感和營養(yǎng)。地瓜角色的變化,何嘗不是社會變遷和人們生活變化的縮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