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頭張驢肉與杠子火燒完美的融合就形成了遠近聞名的相衙鎮(zhèn)杠子驢肉火燒。白師傅拿起一火燒平放在面案之上,左手輕按,右手用刀在火燒邊緣片開一小口,火燒就像張口喝水的河蚌了,通過“河蚌”的口看到火燒內心的空虛,這一看才知道,火燒有好幾層呢,這時我才恍然大悟,原來包的小面團是為了空心分層??!白師傅又拿出馬頭張驢肉、腱子、肥腸、肋扇、脾子油等切碎后塞進火燒中空的肚子里,白師傅告訴我,“腱子、肥腸等同出一鍋,口味卻不盡相同,客人可根據自己的口味選擇夾什么樣的驢肉,如果少放幾塊驢肉,松弛一點,一個就能省下好幾毛,可那樣,既欺騙了顧客,又出賣了良心,劃不來的。這幾年生意不好做,成本越來越高,可從未想過摻假短兩,那樣干不長久,沒有發(fā)展前景。 ”我覺得白師傅的生意經總結的挺真切,一種對白師傅的敬佩油然而生。
??? 就在我想一飽口福時,白師傅卻將塞滿驢肉的火燒又放到平底鍋上繼續(xù)烤里了,如此美味絕倫的食品為什么還要回鍋呢?白師傅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他頓了一下說,“火燒與驢肉剛剛合成一個整體,但它們相互還沒有融合,讓人吃著感覺像是就著驢肉吃火燒,不是那個味,再者就是驢肉是涼的,其鮮味會稍稍打折扣,驢脾子油化不了,吃起來不但不香還會感到油膩。 ”約摸過了三分鐘,最后一道工藝終于完成了???,渾圓金黃,如滿月似金蚌,給人以視覺的享受;聞,香、醇、濃、鮮,勾起無限的食欲;冒著灼手的熾熱,隨手捏起一個,輕輕放入唇邊,一絲天成的香,一股醉人的鮮,穿過鼻管,直擊心靈,輕輕咬上一口,細細咀嚼,碎香隨著舌尖,直奔哽嗓,縈繞于唇齒之間,如置身于草原之甸。芳草如毯,蜂蝶紛飛,整個人都飄了起來沉浸在無盡的憧憬中。
??? 一次去好友家串門,認識了好友的家屬,一個精明、善良、自信的商界女強人,交談中得知,她表姑父李氏夫婦也是杠子火燒傳人,年輕時的李氏夫婦曾趕五集,足跡遍布魯冀邊界方圓幾十里。所做的火燒風味獨特,堪稱一絕。每次趕集出攤都是與馬頭張賣驢肉相鄰而設,因為那時杠子火燒與馬頭張驢肉,還處在相互依賴,共同盈利的階段。買者要想吃到杠子驢肉火燒,需分別購買,分別付費。
??? 李女士還講了一個相衙鎮(zhèn)杠子驢肉火燒的傳說。清乾隆年間,張氏馬頭張驢肉與李氏杠子火燒在當地已小有名氣,兩者趕集相伴而行,出攤相鄰而設,守著祖?zhèn)鞯氖炙嚭屠下申愐?guī),誰也沒想過火燒和驢肉有一天會合二為一。誰也沒想到一個人的出現,竟促成了一個新美食的問世。有一年天旱河枯,一艘游船在四女寺減河(漳衛(wèi)新河)航行受阻擱淺在岸,從船上走下一人,衣冠華麗,氣宇軒昂,隱隱透著一種帝王之氣,后面跟著兩個隨從,一言一行也很有氣質與風度,三人來到相衙鎮(zhèn)北的道口集市上,走馬觀花般閑游,也許是聞到香味,在賣杠子火燒與馬頭張驢肉攤前停了下來,年輕男子要了一斤驢肉和十個火燒,正欲坐下一飽口福,無巧不成書,就是此時,又跑來一隨行與之附耳竊語幾句,男子隨欲離去,又不舍美食,進退兩難時靈機一動,問是否可以將驢肉切碎夾在火燒中,以圖吃著方便,賣者照辦。男子用草紙夾起一個塞滿驢肉的火燒小咬一口,頓時神采飛揚,大贊妙哉,隨從付錢,很是闊氣。四人離開后,有好事者也照此要了一個,一吃果然不同凡響,比分吃又多了幾份香醇與雅致,人們紛紛效仿。
??? 當年下船男子是官、是富、是王、是侯,已無從考證,可就是這個人讓杠子火燒與馬頭張驢肉從此完美的融合成了一種新美食——相衙鎮(zhèn)杠子驢肉火燒。以至在以后的200多年里代代相傳,并載進寧津“六小名吃”之列。
??? 時過中午,趕集的人遂漸散去,白師傅才有時間坐下歇口氣了,他已從18年前的稚氣少年歷練成今天的商業(yè)精英,更是白師傅從吐絲織繭到功成蝶變的艱難歷程。今天他的地攤還增加了油餅、窩頭、老豆腐等地方名吃,杠子驢肉火燒更是在他的手中發(fā)揚光大,每到集市,一車車的食客紛紛從寧津、德州等地專程來一品他的手藝。白師傅的杠子驢肉火燒給普通的小鎮(zhèn)增添一道獨特的韻味。抬頭間一團龍形的白云,慢慢向東飛騰而去,越飛越高,越飄越遠……
???? □小剛 五金 張慶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