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淑平
臘八節(jié)是臘月里較為重要的一個傳統(tǒng)節(jié)日,在這天,人們會通過喝臘八粥、賞梅等方式迎接節(jié)日的到來。在我的印象里,僅僅是熬制一鍋臘八粥就非常隆重了。
粥,是冬天的一大養(yǎng)品,而臘八節(jié)的粥,則有著非凡的意義。不僅種類繁多,而且所用食材也頗為豐盛,蓮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圓、紅棗、花生……粗略估計一鍋粥里至少有二十來種食材。人們從臘月初六、初七這兩天就開始行動起來,整理炊具,清洗食材,那種期待又焦急的心情,只有在節(jié)日到來的日子里才能表現(xiàn)得這么直接。
在我年幼的記憶中,能與過年相媲美的節(jié)日就只有臘八節(jié)了。但是,那時候我們家條件并不寬裕,一家人平時都是省吃儉用,只有到了臘月,母親才舍得耗費眾多食材來制作一鍋美味。
只見晶瑩剔透的糯米,紅瑪瑙一樣的紅棗,紡錘形的枸杞子和葡萄干,白胖白胖的薏苡仁,紅潤潤的花生米,圓滾滾的蓮子,還有栗子、蕓豆、杏仁等豐富的食材在廚房里一一排開,愈發(fā)誘人。
母親嫻熟地將洗凈的食材按一定比例選好,一個褐色砂鍋映入眼簾,熬粥最好的器物也當屬它了。待食材紛紛入鍋,我便拿著小板凳坐在火爐前熬臘八粥。炊煙裊裊,不知不覺中記錄著臘八的美,紅紅的火苗子在爐中忽閃著光芒,暖暖的,舒暢極了。人們都說熬粥很辛苦,我卻并不這樣認為,熬粥的過程是一種修行和享受,大凡美好之物得來都不易。不經(jīng)歷艱辛,何來甜美?
暖粥一碗,也有小家的幸福。冬日讀《浮生六記》,也收獲到意外的感動。細心的陳蕓娘為才子沈復親手做粥,而且還是“暖粥并小菜”呢!這個細節(jié)多次在我腦海中流淌。想來,一個會做粥的女子也定是心靈手巧、蘭心蕙質(zhì)的。小家恩愛也是時代的恩惠,也是一碗粥的饋贈。
臘八粥在不知不覺中就已熟透,熱騰騰的水汽也迫不及待地從砂鍋里冒了出來。甜甜的粥香一下子飄滿了整個屋子,芬芳四溢。我趕忙盛了一碗粥送到母親跟前,母親慈祥的微笑如花般掛滿了臉龐。陽光下,母親的白發(fā)又多了,暖粥一碗,愿它能寬慰母親那顆飽經(jīng)滄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