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最是清茶長
□梁繼志
不抽煙、少喝酒的我,偏愛飲茶。隨著年齡的增長,茶趣越來越旺,茶情越來越濃。
說起飲茶,自然想到昔日在故鄉(xiāng)飲茶的情景。記憶中的茶,大都是很便宜的花茶。水有顏色就行了。那時不叫飲,叫喝。茶具是手提大瓷壺,以及大瓷碗。那時家境貧窮,尚在溫飽線上的鄉(xiāng)親一般是不喝茶的。倘若喝茶,也是逢年過節(jié),或是叫人幫忙。那時脫坯蓋房、壘院墻、泥房頂,會喊來親朋好友幫忙,喝茶是必不可少的恭敬之舉。大鐵鍋燒開水倒進暖瓶,再從暖瓶倒進茶壺。為保存茶水的溫度,茶壺盾子是常見的保溫設備。這樣的老物件,如今鄉(xiāng)村很難見到了,即便是大茶壺,也少見了。茶壺、茶碗,還有大口喝茶解渴防暑去疲勞的場景,只能從回憶中呈現(xiàn)了。偶爾喝到茶水的我,帶著絲絲遺憾,離開故土到內蒙求學,才算真正喝到了茶。不過那茶不是一般的茶,是羊奶熬制的奶茶。水、奶、茶融合在一起熬制的奶茶,顏色濃而不暗,紅而不艷,白而不膩。頗有清香味的奶茶,既爽口又耐渴,既潤肺又有營養(yǎng)。喝奶茶、吃手扒羊肉的我,于上世紀80年代初回到故鄉(xiāng)任教。每日忙于上課、批改作業(yè),很難有空閑飲茶。再則獨居一室自飲自樂過早地消費青春年華,良心不忍,也怕被別人說三道四。故而只是在聚會或酒席宴上,才像模像樣地飲茶。真正開始飲茶,是得知茶能養(yǎng)生保健、提神養(yǎng)腦,才慢慢留心茶店擺放的形狀不一、香味不同的南方茶。喝過綠茶、紅茶、花茶后,還是感覺綠茶好。綠茶泡制的水顏色好、口感好、營養(yǎng)好。懷揣著“三好”,品味著生活的真好。如今愈來愈接近小康生活了,飲茶便上升到一個新高度,走進一個新境界。每天上午茶下午茶雷打不動。晚茶不喝,怕影響睡眠。家中飲茶不講究,自備茶杯即可。從飲茶到品茶,不僅是茶具的更新、詞語的變化,更是心態(tài)的轉換。
唯有上好的茶、上等的茶具,方可細品慢飲。如此美好的感受與陶醉,源于茶店搭建的平臺。優(yōu)雅的飲茶環(huán)境,給我?guī)碚Z言難描述的視覺享受與心靈慰藉。學生開了一處“未名茶店”,雖未名實有名,這名是物真價廉的名,是童叟不欺的名,是笑臉迎送的名。有了這樣的名,茶店慕名者絡繹不絕。偶爾買茶的我不忍心打擾,忙于生意的學生總是百忙之中,一句“老師來了”后,便先燒上一壺桶裝水??蛻糇吡?,她笑著清洗潔白透明的小茶壺、小茶杯、小茶碗,而后用小勺輕輕挖出透明器皿里的新進綠茶,慢慢放入空茶壺。水開了,稍等片刻,緩緩倒入有網(wǎng)蓋的茶壺,片刻后慢慢倒入茶杯,再慢慢倒進小茶碗:“老師,您先喝著。 ”
小酌慢飲。小小的茶碗,如同小小的心靈,需要情感的滋潤,精神的營養(yǎng)。慢慢品茶,如同靜靜地品味人生。漂浮的茶葉,如同飄動的浮云,沉淀后的思考,方可感悟出焦慮后的平淡。端起小小的茶碗,如同端起大大的日子。端得起放得下,是平常人應有的平常生活。小小的茶碗里不僅是過濾的水,還有很多很多其它內涵。唯有真心品者,才有情感的投入,才會品出人生的真諦。
茶中情,情到深處,芬芳的何止是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