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鋒
我非常熱愛旅游,經(jīng)常四處游覽祖國大好風(fēng)光,特殊情況下,雖然不能遠(yuǎn)足,但故鄉(xiāng)還是有許多可游可覽之處。
春天的時候,因為新冠肺炎疫情肆虐的緣故,不能到外地旅游,就在本地選擇一下尚未游覽之處。那天,在家鄉(xiāng)黃河生態(tài)城一側(cè)的中國驛美食小鎮(zhèn)附近,賞完花海返回時,我對駕車的晚輩小丁說,今年不便去外地游玩,等黃河調(diào)水調(diào)沙來大水時,我們可以去黃河邊上看看。又問他:你們?nèi)ミ^黃河南坦么?咫尺之遙,他們竟然沒有去過。因此,過了十多天時間,聽說黃河一年一度的調(diào)水調(diào)沙開始了,形成了黃河的豐水時段。于是,小丁駕車,我們就去了黃河南坦。
故鄉(xiāng)人都知道,在齊河看黃河風(fēng)光,南坦是最佳地點。之所以說南坦是齊河觀覽黃河風(fēng)光最佳處,是因為黃河在這里拐了個大彎子。如果在高空俯瞰黃河,齊河南坦這個拐彎處就如同書法家在此有力地頓了一筆,順勢向左提了一下,收筆之處就是大海了。
站在黃河南坦大堤上,只見黃河水從西南方向奔涌而來,在“黃河咽喉”處拐向東方,形成一個近似直角。滾滾黃河水在這里遇阻放緩,形成回流,然后又與從南而來的主流匯合,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旋渦。于是,主流和回流糾纏在一起,一個旋渦接著一個旋渦,咆哮著向東北方向而去。
看了黃河南坦壯美風(fēng)光,小丁夫婦贊不絕口,說是沒有想到咱家鄉(xiāng)黃河邊上還有這么美的地方。我說,要看齊河黃河風(fēng)光,起碼還有一個地方值得去看一看,就是豆腐窩。他倆說,抽時間一定去看看。又過了十余天,還是小丁駕車,我們又去了豆腐窩看黃河。
豆腐窩是黃河大堤旁邊的一個村名。在齊河南部,方言把“一地兒”叫做“窩”,一般稱把我們那村叫“俺那窩”,豆腐窩則因村里做豆腐的人家多而得名。當(dāng)然,我們?nèi)ザ垢C是看那里的黃河,不是去看那窩。確切地說,是看一座黃河大堤上的分洪閘——豆腐窩分洪閘。之前我曾多次到過豆腐窩分洪閘,印象中,高高的閘,長長的橋,很是氣派。閘外不遠(yuǎn)處黃河急急流過,閘的另一面就是魯西北平原。臨近閘是一個建閘時形成的大水塘,里面的水非常清澈,水塘三面綠樹成蔭。這是一座閘橋一體的建筑,連接著兩端的黃河大堤,過往車輛可以從閘橋上通過。
這次到了豆腐窩分洪閘近處,看到原來閘橋外的矮土壩加高了,建成了與兩端黃河大堤等高且相連接的柏油路,車輛再也不用走閘橋上了。閘橋與新建的柏油路之間原先的泥池塘成了一條淺淺的土坑,坑里長滿荒草。真是幾年不見,模樣大變。我們繞了一小段路來到分洪閘橋上,看見閘上部兩端“豆腐窩分洪閘”五個大字仍在,只是舊了一些。閘橋仍是那樣很氣派地矗立著。閘下的水塘依然綠水澄碧,水塘的三面依然綠樹成蔭。仔細(xì)觀看,碧水之下有一條條尺把長的群魚在悠然自得地游動。我從閘橋上走下,來到水塘邊,但見藍(lán)天白云,閘橋巍巍,楊柳依依,魚翔淺底。
最有意思的是夜晚去看黃河。在蒙蒙夜色中,我們一行人乘車很快來到黃河南坦。我們站在黃河大堤的邊緣,觀看夜色下的黃河。夜色下的黃河水面,水流如濃稠的湯汁一樣,整體地向下游涌動。闊大的水面,整體地涌動,看了使人更加驚心動魄。西邊不遠(yuǎn)的黃河咽喉處右前方的黃河灘上,有一處燈光亮著,映在水面上,襯托出河水悠遠(yuǎn)的一點暖意,同時反襯出遠(yuǎn)處燈光的孤獨。這時,有人讓大家停止喧嘩,聽聽夜晚黃河流水的聲音。一時安靜下來,我們側(cè)耳靜聽。漸漸地,我聽到一種如急雨般由遠(yuǎn)而近的呼呼之聲,繼而又聽到一種低沉的轟隆隆的聲音,轉(zhuǎn)而又聽到河水沖擊河邊石頭輕輕的嘩嘩聲。
夜晚專門去看黃河,對我來說是第一次。我問車上其他人:你們夜晚看過黃河嗎?都有搖頭說:沒有。我想,大概只有對黃河懷有特殊情感的人,才會在夜晚專程去看黃河。大概也只有這些人,白天時不時要去黃河邊上去看一看。站在黃河大堤上,看大河奔流,泰山南峙,百看不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