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丹東
說起房頂,老家院子的房頂使我記憶深刻。老院子是瓦房廈子屋,屋頂由泥巴糊成,再貼一層厚厚的報紙。小時候,我睡前無聊的時候,喜歡躺在床上“看報紙”,想象著遠方的世界,慢慢地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可每天晚上,只要奶奶一關燈,一只只老鼠就“吱吱吱”地亂咬著出洞了。它們從房頂這頭,飛奔到那頭,又從那頭,飛奔到這頭。我跟奶奶說害怕,奶奶安慰我:“沒事,老鼠一會就跑沒影兒了?!闭f著說著,“嘩啦”一聲,一塊土灰滑落,掉了奶奶和我一臉。我立即爬起,拍拍頭上的土,奶奶也“呸呸呸”地朝地上吐兩口唾沫,罵一聲:“該死的老鼠。”第二天,奶奶拿點糨糊,在掉土之處重糊一張報紙。
有一天,小伙伴說:“咱去村西頭小花家看看吧,聽說她家的房子蓋得可好了?!蔽胰チ艘院?,大開眼界。小花的臥室房頂竟不見泥巴和報紙的蹤影,而是一塊塊我叫不上名字的材料拼接而成。它是一張張平整光滑的白板,印著淡藍色花紋,隱隱折射著窗外陽光,屋內亮堂堂一片。我仰臉看著那屋頂,呆了半天,問了句:“房頂上是啥?怎么那么亮?”小花說:“那叫天花板。”當時我真羨慕小花,想象著她每天睡在安靜的天花板下,一定十分愜意。
轉眼十幾年過去了,我家拆掉了老房子,蓋了兩層小樓。原來房頂終于隨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結實平滑的水泥房頂,表面刷一層乳膠漆,美觀柔和。
回頭看看,從幼時跑鼠掉土的房頂,到如今的水泥房頂,老家的房頂?shù)淖兓?,令我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