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齊佳在“練功”。
有這樣一群女孩兒，十二三歲的年紀，個個長相俊美。她們有的與傘為伴，有的與鼓為友，還有人時時空竹不離身……她們的童年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堅強、有擔當，并且熱愛著舞臺。
□記者 張雙雙 攝影 孫美玉
3月23日下午2點，德州雜技團排練廳的玻璃大門緊閉著，大風都被擋在了門外。透過玻璃向里望去，眼界頓時開闊很多：雜技道具擺放在排練廳的兩側，女孩們整齊地站成一排壓腿，場面很是好看。她們的個頭集中在1.2米左右，眉眼很清秀，根據(jù)雜技團的要求都蓄起了長發(fā)，有的綁成馬尾，有的盤在頭頂，略顯俏皮。
因失誤，她們與春晚失之交臂
蹬傘是雜技項目之一，在德州雜技團學習此項目的有七個女孩，最大的14歲，最小的只有9歲，她們都是2008年9月入學。一般情況下，五年算是學業(yè)完成，在她們之前已經有很多人畢業(yè)在團里參加工作，其中就包括現(xiàn)在的教練趙敏。
嬌小的身材，俊秀的面孔，這是趙敏給記者的第一印象。她是濰坊人，10歲時來到雜技團學習雜技，至今已經20年的時間。所以，她對這一行和所教的這些孩子很是了解。據(jù)趙老師介紹，現(xiàn)有學員的家大都在德州市區(qū)，只有少數(shù)在德州周邊，盡管離家不遠，她們也都是一個月回家一次，而且一次只能休息一天，“休息時間長了，身體會變僵硬，對她們的練習沒有好處?！壁w老師說。
學員的招收大都是家長之間互相介紹，面試時要考察孩子的各項身體條件，比如，四肢是否挺直，父母的身形條件等，“如果父母都身材較為瘦小，那么孩子也差不多這樣?！壁w老師說，“所以考察父母是必要的，聽上去有些好笑，也是這個行業(yè)比較特殊的地方吧?！?BR>趙敏現(xiàn)在所帶的這七個女孩，在2011年時奪得了泰山文藝獎雜技類一等獎，是山東省雜技類的最高獎項，這個榮譽對于這群女孩兒來說非比尋常，十二三歲的年紀已經深深地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榮譽感”。
與之相對應，“挫敗感”對于她們來說也并不陌生，學習“蹬鼓”節(jié)目的女孩在奪得第八屆中國雜技金菊獎第三次全國雜技比賽“優(yōu)秀獎”（銀獎）之后，應中央電視臺“我要上春晚”欄目邀請，這七個女孩去參加了比賽，“她們對于‘泰山文藝獎’沒有多大概念，但是一提到‘春晚’，孩子們開始緊張了?！睅ш牭内w老師說。在第一次的表演中，一個孩子發(fā)生了失誤，表演失敗，當場那個女孩便哭了。后來主持人董卿又給了孩子們一次機會，但更加緊張的孩子們還是失敗了，她們不敢走到老師面前，都低頭傷心地哭了很久，趙老師很著急，卻也不忍心訓斥，“其實我想讓她們知道失敗在所難免，就算是一流的雜技演員在初學時都有過舞臺上的失利，重要的是如何避免失誤。”
練功、化妝與受傷是她們的基本生活
雜技團位于德州市東地路，在不遠處有一家拉面館，店老板姓孫，老板娘姓齊，她們的女兒孫齊佳就在雜技團里練習柔術。她2008年參加雜技團時才6歲，現(xiàn)在也是團里最小的女孩，盡管佳佳就在家門口練功，但也是和其他隊員一樣，一個月回家休息一天。
因為年紀尚小，在所有的隊員里，佳佳的個頭最矮，細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小一些。佳佳給記者列出了她們一天的作息時間表：早晨6點半起床，一個小時的練習后吃早餐，8點鐘上文化課，9點半開始練習雜技，中午休息一個半小時后繼續(xù)練習基本功，晚飯后還有兩個多小時的訓練。記者問她累不累，她笑著小聲說道，“起床的時候太困了。”
佳佳覺得自己“滾杯”是做的最好的，因為練習還傷到過嘴唇，杯子掉下來砸到了嘴上，頓時腫了起來，“吃飯會很疼，但是不會影響練習?！壁w老師在一旁補充說：“練雜技一般不會受很嚴重的傷，但這些小傷小病還是時有發(fā)生。”
因為這幾個女孩兒都是同時進入雜技團，所以特別團結，她們比其他同齡的孩子更懂得合作的意義。在一場蹬傘表演中，分為“底座”、“中座”和“上尖”，一般情況下，底座要求力量較好，上尖則需要體重較輕，平衡感要求也較高，“一開始組合的時候就是按照這個標準，但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對于中座的選擇才是最為關鍵的?！壁w老師說，“這七個女孩的組合方式試了上百次才最終確定下來，這要求孩子們的配合度達到最高水平?！?BR>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她們小小年紀已經學會了化妝，而且很是精致，剛剛入學時，都是老師幫忙，入學一段時間后雜技團就給她們開設了化妝課，專門學習舞臺表演的化妝技巧。當天下午，記者看到她們時，女孩們正在互相描眉、梳頭發(fā)，小小的人兒，拿著眉筆精細地描著眉梢，對于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并不常見。
因為那份喜歡，所有的苦都不算什么
雜技演出在觀眾眼里是新奇性與美觀性相結合的一種表演，在送孩子去學雜技的家長眼中是一項生存的本領，也是孩子健全性格的一種方式，但是在這些年幼的孩子眼中，學習雜技就是因為喜歡，例如可以把傘完美旋轉后的成就感，舞臺上觀眾的贊嘆聲與掌聲，這都是她們喜歡雜技的原因?！皬埬仁菍W習雜技的女孩子當中最堅強的一個?！壁w老師說，“她本身比較要強，也正是因為如此，才對自己的要求特別嚴格，每個動作都要做到最好?！痹谕瑢W中，張娜家境一般，這兩年，張娜父母很少來探望，14歲的她都是在每月休息時與父母團聚一次?！坝袝r候也會很想家，特別是剛來的時候，晚上會偷偷哭。”張娜靦腆地說。
單手頂是蹬傘項目和蹬鼓項目基本功中最難的一項，一般情況下，能堅持10分鐘算是合格，而張娜每次都要求自己多堅持一會兒，她一只手立在板凳上，支撐著身體的全部重量，腿上還要做各種動作，5分鐘、8分鐘、10分鐘、11分鐘……她的小臉慢慢變紅，緊閉著嘴唇堅持著，眼神里透出不服輸?shù)纳钋椋暗拇_有點累，但就是喜歡，所以就一直堅持了下來?！睆埬缺砬楹苷J真地說，“我很喜歡站在舞臺上的感覺，覺得自己沒白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