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福
拔麥子,七十歲以上的人都經歷過,那時過麥秋收麥子靠拔,拔了多少輩子?幾百年?幾千年?可有歷史了。收麥子的方法這么多年沒有更新,這是社會生產力發(fā)展緩慢的具體表現(xiàn)。
聽奶奶說,有一年大旱,提著簍子拔麥子,在簸籮里打場,這恐怕要打出麥種都難。我小時候看到爹媽拔麥子,地太旱,一把麥子能扯出一尺來長的一壟,哈腰就到頭。沒水澆地,靠天吃飯,拔麥子省勁。所以,白面只能用來刷機漿線用,過年、過節(jié)才能吃頓摻白棒子(白玉米)面的黑面饅頭。
隨著國民經濟好轉和科學技術的發(fā)展,生產隊購買了水車,用水車澆的那點兒麥子地,壟頭厚,根本拔不動,只好用鐮割,這就是割麥子的開始。 1970年前后,生產隊開始購買機器、水泵,水澆面積猛增,才出現(xiàn)了大面積的、浩浩蕩蕩的鐮割小麥的人群。小麥打得多了,割麥子那可是累死人的活呀!修河、筑堤、割麥子、脫坯,這是四大累呀!多么強壯的小伙子,一耬麥子割到頭,都得慢慢直起腰來,否則,“嘎嘣”一聲腰就真折了。
在吃大鍋飯的年代,生活上半飽不饑,靠掙工分過日子,都練成了一樁活。隊長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為其他活路操心。手頭上輕松,腸子也閑著半截。
自從實行了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后,咱農民的種田積極性得到極大的發(fā)揮。干著手里的,計劃著地里的,想著場里的。起五更割麥子,草草吃口早飯又從地里往場里拉麥子,娘們、孩子攤麥子勻場。刺啦(風干)著場里的麥子,擠時間按地(刨窩種玉米),11點來鐘又翻場,插隊拖來機械軋場。赤日炎炎下?lián)]汗如雨的勞作,忘記了渴、餓,翻場、起場、堆麥子。碩大的麥糠、麥粒堆混在一起,必須具備揚場技術的內行人,用揚锨借助風力一锨一锨迎側風拋向遠方,金黃色的麥粒成月牙形落在上風口,麥糠則飄向下風。人們揮舞著新買的掃帚,蕩去附在麥粒堆的麥魚兒,不時再拿起竹耙子,把它摟到麥堆的兩頭之外。剛剛堆起的軒囊馕的一堆,已分解成三堆:金黃色的是麥粒,白刷刷的是麥魚兒,踩上去噗嗤噗嗤的是牲口的好飼草——麥糠。
在打麥場上撮口袋,可真有個講究。簸箕口要對著家門口,這意味著往家收糧食。否則,你的麥子是收不出數(shù)來的。這都是讓糧食缺怕了,期盼得到更多的糧食,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祈禱。自從實行了聯(lián)產承包責任制后,這種愿望逐步成為現(xiàn)實。這時,一個中等戶的小麥總產就也抵得上吃大鍋飯時半個生產隊的總產了。打這么多麥子,喜煞人,也真累死人。你還得給明天軋場的戶倒場。趕緊把麥粒拉走,麥糠運出。
隨著生產的發(fā)展,光依靠人力已經不堪重負。一邊倒的小麥收割機登場了,把人們從繁重的割麥勞動中解放出來。打麥場上也響起呼嚕呼嚕的脫粒機聲,這種脫粒機雖然拖泥帶水。但是,畢竟讓人們省去攤場、翻場、堆場的那累死人、熱死人的繁瑣活兒。三清脫粒機的登場把人們又從揚場中解放出來。
農業(yè)的大發(fā)展也促進了工業(yè)的革新。工人老大哥絞盡腦汁把收割機和三清脫粒機融為一體,裝在拖拉機上。聯(lián)合收割機的應運而生,顛覆了傳統(tǒng)麥收的程序,使農民徹底擺脫了那過個麥秋“死不了,也要脫層皮”的囧境。
你看,發(fā)出轟鳴聲的聯(lián)合收割機,從地的這頭走到那頭,金色的麥田就變成齊刷刷的麥茬,麥秸、麥糠均勻地撒在地里。在等候拉麥粒的三輪車旁,它伸出長長的臂膀把滿腹的尤金般的麥粒合盤推出,三輪車唱著喜悅的歌兒奔向糧莊。那種:田間少閑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壟黃。婦姑荷簞食,稚童攜壺漿。相隨餉田去,丁壯在南崗的全家忙麥收,而忙得不可開交的局面,將一去不復返了。
生活在習近平新時代的人們,麥收季節(jié)倒享起清閑。寧可在地頭悠閑的坐等聯(lián)合收割機,也懶得去割地頭地腦那點兒機收難以顧及的小麥。你聽咱們的農民在坐等聯(lián)合收割機的閑暇之時哼出的順口溜:
遠望田野黃金氈,近觀麥海波浪翻。
從前過麥脫層皮,今日逍遙勝神仙。
科技解放生產力,政策喜煞莊稼漢。
飲水思源感黨恩,美好生活比蜜甜。
新中國成立七十周年,小麥的收打幾經變革,足以說明是黨的富民政策促進了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生產力的神速發(fā)展。使我們由貧窮走上富裕,幸福生活正陪伴著我們奔向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