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永平
土根老兩口在小區(qū)里分別做保安和保潔,閑暇時撿拾廢品,每月收入除生活費用外還有節(jié)余,老兩口整天笑呵呵的。
一天忙下來,晚上,土根坐在小方凳上,老伴炒一盤花生米,溫上點燒酒,土根“吧唧吧唧”吃得滿口生香,“滋溜滋溜”喝得紅光滿面,“呼嚕?!币挥X睡到天亮。
清晨,土根又去翻垃圾箱,鐵鉤子勾出一個紙箱,上面是一層爛蘋果,下面是一個紅包,裝著三沓嶄新的鈔票。
土根抬頭環(huán)顧四周,沒一個人影。土根拿了紅包,踉踉蹌蹌地跑回出租屋。
“老婆子,發(fā)大財了!”土根的嘴角咧到了后腦勺,老伴一把搶過鈔票抱在胸前。
“我們回鄉(xiāng)下,蓋樓房,修院子?!薄敖o兒子買輛車,搞運輸?!薄按嫫饋?,給孫子上大學(xué)?!薄蟽煽趪\嘰喳喳地搶著說。
“這錢是誰的呀?他不會找來吧?”老伴皺眉說。“別人丟的吧?”土根撓頭?!笆遣皇切⊥挡仄饋淼模繒粫菈娜说内E款?”老伴搓手,轉(zhuǎn)圈。
那晚,花生不香了,酒無味了,老兩口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的“餅”。
第二天,土根像受了驚嚇的鳥,有人看他,他渾身冷汗;有人叫他,他激靈哆嗦。老伴也躲在家里,不敢出門。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老兩口雙眼塌陷,須發(fā)蓬亂,像生了大病。土根拿起紅包,徑直去了派出所。
晚上,老伴給土根加了小蔥拌豆腐、清炒苦瓜兩個菜,土根“吧唧吧唧”吃得滿口生香,“滋溜滋溜”喝得紅光滿面,“呼嚕?!币挥X睡到天亮。
過了幾天,一輛警車進了小區(qū),帶走彌勒佛一樣的馬局長。穿制服的人說,那錢是馬局長的。
土根搖搖頭:“唉,錢這玩意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