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齊河,是民族英雄左寶貴、全國勞模時傳祥、模范軍官孟祥斌的故鄉(xiāng)。多年來,敬業(yè)奉獻的忠義之士、誠實守信的信義之人、助人為樂的仁義之舉層出不窮。 “大義齊河”聲名遠播,使得文人雅士紛至沓來。夏至,石英、紅孩、洪燭、王童、許晨、劉玉棟、高艷國、簡墨、雨樺等作家慕名來此。
??? 在濟南西客站,一位78歲的“年輕人”下了火車,走出站口。他高個兒、長腿,步子邁得大且闊,白色T恤,外罩一件淺灰馬甲,面龐紅潤,精神矍鑠。我趕緊上去替他背包,結果被他阻攔,“我自己來就行! ”我問他多大年紀,他說78歲!我贊嘆:不像!老頭卻邊走邊說: “比起日本三浦雄一郎,我連撞墻的心都有,他80歲,剛從珠峰下來,離他的記錄,我還差兩歲! ”談話中,聽說我也姓石,老人頓時高興了:“親不親,一家人! ”他說,“天下石家是一家,來源于古代姬姓和子姓,石姓在百家姓中人數(shù)不多,但也不乏幾個名人,石碏、石達開、石濤,還有個壞的,丟人的,叫石敬瑭。 ”
??? 帶頭上汽車。車沒停,他話也沒停。遠在京畿,卻早熟悉齊河,他說,當年齊河老縣城不在鐵路線上,而今天的縣城所在地晏城是當年濟南以北的重要樞紐——津浦鐵路晏城車站……看來,他與齊河著實有緣。
??? 下車進入賓館,一會兒他獨自出來,挎一小包,從包中拿出一本自撰的小書送我,并告訴我,寫散文不要去管什么技巧,一定要有真感情在里面,有了真感情,其他的全不重要。這正是我最近十分困惑的地方,一句話撥云見日,我們相談甚歡。
??? 當天,接待晚宴結束后,幾個年輕人要去K歌,“讓老人休息吧,跑這么遠的路。 ”可誰料想,他竟躍躍然加入隊伍,直奔歌廳。歌好,而且唱戲還好,老聲、青衣樣樣拿手。特別是那種讓唱就唱,絕不含糊的“麥霸勁”著實讓人眼熱。第二天一早,囑他留下墨寶,老人坦言:“寫字不如唱歌爽! ”可真寫起字來,老人的思維格外敏捷。齊河文友趙方新送他一本自著小書《翠微集》,并讓老人題字。稍一沉吟,揮筆寫下“翠微方新”,為我寫的字是“石將軍石勇”……
??? 這位老人是石英,中國散文學會名譽會長、人民日報編審,一個說話、走路、思維都很快的人。
??? 說來也巧,隊伍中有一人跟石老相反,說話、走路都很慢。他就是紅孩。見第一面,感覺他像電視演員張嘉譯;或張嘉譯像他,是他的消瘦版。紅孩老師走路很慢,不多說話,不喜長坐,容易犯困。喜笑不形之于色,容易讓人誤解為不敏感、不激動。
??? 在留墨寶時,石老更像一名電影演員,邊談論邊揮毫,身邊聚集了文友;而紅孩老師則很沉默,獨處一邊,默默地寫,默默地畫。他在畫,又不像在畫,而是在亂畫,像小時候老家人轉磨盤軋香油一樣,一圈一圈又一圈,大圈套小圈,圈出無數(shù)不規(guī)則的同心圓,然后方塊切割,變成一張隱秘的網。最后大筆一揮,落款“一個人的命運,紅孩”。面對怔怔眼神,他才悠悠地說:“這就是北京城,每個圈就是北京城的一環(huán)。每個住在北京外環(huán)的人都想往里面的一環(huán)鉆,結果徒有痛苦;可是你要是有住二環(huán)的本事,卻住在三環(huán),那就相當?shù)氖娣?。住哪不是住啊,這就是命。 ”他又畫了一張“一生一柱香”,簡單三筆,已成一畫,然后淡淡一瞥,投筆了事。一柱香,上面淡墨兩點,似隨風而去,下面未燃之香卻濃墨一筆,既短且實,無論誰看,都會為生命捏一把汗。到此方覺,哲思之悠遠,情感之沉郁。
??? 他們在走,在聽,在看,在辯論,在全方位探析“大義齊河”的內涵,覽物之情,沛然流于筆端。
??? “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幾位個性各異的散文家來齊河采風,在一定程度上,何嘗不是給“大義齊河”點染了幾筆靈動和妙趣呢?□石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