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牧牛斗蟋蟀 李可染 作
又是金風颯颯的季節(jié),那秋蟲又在瀟灑而清亮地鳴叫著。
這聲音好悠長,好久遠。自古至今,關于蟋蟀的記載和研究專著是相當豐富的。資料顯示,我國自宋代就有蟋蟀譜傳世,傳到至今的有十幾部。南宋賈似道的 《促織經》、明代袁宏道的《促織志》、明代劉侗的《促織志》及民國李石孫的《蟋蟀譜》是其中的佼佼者,至今仍一再翻印,廣為流傳。近年來,隨著全國蟋蟀熱的復起及各地蟋蟀協(xié)會的成立,又有十幾種新的蟋蟀專著問世。上世紀九十年代初,中國社會科學院昆蟲學專家吳繼傳教授親自帶隊專程來寧津實地考察,發(fā)現寧津蟋蟀個大、牙長、勇猛善斗,為稀世珍品、中華之最,并撰寫了 《中國斗蟋》《中國寧津蟋蟀志》兩書。故宮博物院文物專家王世襄的 《蟋蟀譜集成》,亦是其中的力作。這些著作均對蟋蟀的習性、養(yǎng)殖、分布、變異等做了深入研究,涉及到生態(tài)環(huán)境學、營養(yǎng)化學、形態(tài)解剖學等一系列科學知識。這幾十部專著,足以構成一個蟋蟀研究系列!
再從文藝作品方面來看,《詩經·七月》一詩中有“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在我床下”的記載;《濟公傳》中“濟公斗蟋蟀”的故事廣泛流傳;我國古典名著 《紅樓夢》《金瓶梅》《聊齋志異》等書中,均不同程度地寫到了蟋蟀;著名文學家杜甫、白居易、蘇東坡、楊萬里、岳珂、朱之藩、袁宏道、張問陶等,都有歌詠蟋蟀的詩文傳世;時至今日,我們仍不斷見到寫蟋蟀的優(yōu)秀作品出現。比如近年來,天津人藝根據同名小說改編的四幕話劇 《蛐蛐四爺》,就取得了轟動效果。專家學者們認為它是一出 “展現濃郁津門風情,揭示深刻內涵的好戲”。我想,如果有人能編出一部歷代蟋蟀詩文小說戲劇集的話,那分量一定不小,一定又可以構成一個展現“蟋蟀文化”的系列了。
自古以來,養(yǎng)斗蟋蟀是一種雅俗共賞的民俗活動。史載,我國唐代就有斗蟋活動,到宋代已很興盛,明清后,養(yǎng)斗蟋蟀更成為一種傾動朝野的民俗活動,上至宮廷權貴,下至黎民百姓,莫不對蟋蟀情有獨鐘。千百年來,一些舊有的民俗活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養(yǎng)斗蟋蟀活動卻依然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它能陶冶人們的性情,使人領略到金風玉露之美。它能促使人們貼近自然,使人返樸歸真。它涉及到心理學,社會學、醫(yī)療保健學等方面的學問。比如捕捉蟋蟀這事就很有講究,捉蟋蟀大多在夜深人靜或在清晨曠野,空氣清新、萬籟俱寂、心神專一,使人心曠神怡、寵辱皆忘、百病盡除。因此,蟋蟀名家多享高壽。吳繼傳老先生在參加寧津蟋蟀文化節(jié)時曾說過,中華醫(yī)學會曾經請過他專門講過“蟋蟀療法”……凡此種種,都足以說明養(yǎng)斗蟋蟀是一種雅俗共賞、有益身心的民俗話動。
□崔云利